她怔怔地看着顾晏，目光一寸寸地从他脸上扫过。 扫过这张她深爱的脸…… 良久良久，她才问道：“顾晏，你有爱过我吗？” 顾晏只觉不可理喻：“你在说什么？” 何清徒然笑了起来，却远比哭还难看。 不，以前是有的，他会说爱她，只爱她。 可那些爱，不是说给她的…… 何清举起手，将手上的戒指，从无名指上狠狠拔了下
“你不会。”林安白极其笃定。
“是吗？”
何清冷笑一声，下一秒，就听他缓缓开口：“因为顾晏，也在车上。”
“嗡”的一声，如同一道惊雷般，何清脑子瞬间空白了。
她猛地想起来，她在出车祸的前一天，逼顾晏和何佳倩分手和她结婚……
顾晏是真的想让她死……
何清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心脏仿佛被千刀万剐，眼前瞬间模糊了。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再次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家门口。
她打开门，顾晏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说：“佳倩的骨灰，明天下葬。”
何父何母爱何佳倩，足足摆在家中，念经超度7天。
何清闭了闭眼：“我不会去的。”
顾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就这么冷血？”
何清心脏骤然一痛，她冷笑着看向顾晏。
“对，我不该这么冷血，我应该去，我就该看着，一年前要杀我的人，是怎么死的！”
顾晏一愣，抿唇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何清咬牙，声音嘶哑着：“不是怎样？不是她要杀我，还是你没有包庇一个蛇蝎心肠，歹毒至极的女人……”
话音未落，就见顾晏扬起手，随即何清脸上骤然一痛。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客厅里。
何清脸被打得一偏，愣愣地看着地面。
“她不是那种人。”
顾晏的声音很冷，几乎冷进了她的心里。
何清捂着泛着火辣痛意的脸，缓缓看向顾晏，只是一瞬间，就红了眼。
她从来没想过，顾晏会对她动手。
相恋的时候，他明明那样爱她，一点小伤，都会心疼的不行。
而如今，却能连眼都不眨地打了她。
她突然就笑了，哀伤的笑声回荡在客厅里，她看着顾晏，笑得两眼湿润。
“顾晏，一年前的那辆车上，想让我死的，究竟是何佳倩，还是你……”
第10章
顾晏一顿，没有回答，只是抬腿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大门砰的一声响，屋内再次归于平静。
何清紧咬着唇，仿佛骤然失力，狼狈地坐在了沙发上。
……
她还是去了何佳倩的葬礼。
何母把何佳倩埋在了整个海市最好的墓地。
何清看着墓碑上何佳倩的黑白照片，心中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她也曾将这人看做是妹妹一般。
照片中的何佳倩，有着一张和她极度相似的脸，笑颜如花，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何清苦笑了一声。
“为什么呢？这么假的笑脸，却得到了所有人的爱……”
寂静的墓园，没有人能回答她，只剩山顶的凉风簌簌吹过。
她下了山，去到何家的别墅里。
里面挤满了人，所有人都在安慰着何母。
何清往前走了一步，却听见人群中传来何母的声音。
“我真的好恨何清。”
何清的脚步霎时顿住了，连呼吸仿佛都窒息了。
她攥紧了手，走进去，喊了一声：“妈。”
一时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所有人都回头，看向了她。
何母一顿，在一片寂静声中，看着她喃喃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她说完这句话，情绪仿佛就瞬间崩溃了，猛地起身拉着何清的手臂，嘶声喊道：“为什么佳倩死了，你却还好好活在这里！”
何清心脏抽痛着，听着她的亲生母亲，歇斯底里地哭喊。
“你从小就压佳倩一头，什么都要最好的，最好的学校，最好的岗位，你欠了她那么多，你为什么不替她去死！”
每一个字，都像伤人的尖刀。
何清心脏在一瞬间痛的麻木了。
她没日没夜的学习，考上好的学校，毕业后，熬夜加班到胃出血才升职……
她以为何母会为她骄傲，原来，她心里恨不得她去死。
何清看着狠狠抓着她摇晃、恨不得从她身上撕一块肉下来的何母，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那都是我应得的。”
“那顾晏呢！”何母厉声道，“你为什么要从她身边抢走顾晏！”9
何清猛地一顿，下意识便看向人群，人群中的顾晏双眼冰冷。
她心脏抽痛起来，她不明白，明明是何佳倩抢走了顾晏。
顾晏一开始，本来是她的啊，为什么她却成了罪人……
何清颤着唇刚想开口，却被何母猛地一推：“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她被推的后退了两步，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厌恶的、唾弃的……
仿佛，她是全天下最大的罪人。
何清怔怔地看着何母，一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愣愣地离开了别墅。
天边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何清看着前方的路，眼前却是一片空茫，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又能往哪里去。
刚走了两步，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是林安白。
他看着何清，仍旧斯文的笑着：“真是可怜。”
何清一顿，骤然挺直腰杆，咬牙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转身要走，却被林安白一把拉住问道。
“顾晏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眼睛真的很像佳倩？”
何清心中一痛，紧抿着唇。
她不回答，林安白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七年前，他就喜欢上了这双眼睛。”
何清一顿，七年前？她和顾晏相识在五年前……
随即，她就听到林安白说：“可惜，后来他认错了人。”
何清大脑一片空白，怔怔抬眸：“你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年前你出国三天，顾晏就变了心。”
林安白笑着说：“他不是变心，他只是认清了自己的心，你从来，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怎么可能？”
何清激烈地甩开他的手，“他说过，他是对我一见如故，所以才……”
她猛地顿住了，一见如故，因为他早就见过何佳倩了……
何清连手都颤抖了起来，她愣愣地看着林安白。
林安白笑了一声，转身往回走去，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讽刺：“从佳倩身边偷走了顾晏四年的爱，你却觉得是她抢走了顾晏，可笑。”
何清只听见，“铮——”的一声，脑中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她以为顾晏是爱她的，至少他们曾经那样深爱过。
而如今，林安白却告诉她，那些爱，都是顾晏想要给何佳倩的。
曾经的美好回忆，全都随着这句轻飘飘的话，化作了一把利刃，狠狠插进她的心脏，将她心脏整个挖出。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突然，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她抬手去想去擦干净，眼泪却越擦越多，一串一串，仿佛永不止息。
……
夜晚，窗外霓虹灯透亮，在雨幕中，闪烁着耀眼的光。
顾晏坐在沙发上，一直到深夜才等到何清回家。
她推开门，浑身都被淋湿了，怔怔地往房间走去。
顾晏看着她脚下一连串湿哒哒的脚印，皱起了眉，质问道：“为什么要去葬礼上闹？”
何清仿佛才回过神。
她怔怔地看着顾晏，目光一寸寸地从他脸上扫过。
扫过这张她深爱的脸……
良久良久，她才问道：“顾晏，你有爱过我吗？”
顾晏只觉不可理喻：“你在说什么？”
何清徒然笑了起来，却远比哭还难看。
不，以前是有的，他会说爱她，只爱她。
可那些爱，不是说给她的……
何清举起手，将手上的戒指，从无名指上狠狠拔了下来。
这枚戒指，在追悼会那天扔了之后，她又偷偷捡了回来。
因为戒指内圈刻了顾晏的名字，她再生气，再难过，也舍不得真丢了。
她将戒指放在了顾晏面前的桌上。
随即，一眼都没再看顾晏，缓缓转身往房间走去。
顾晏看了一眼桌上的戒指，又看着她的背影，心狠狠往下一坠。
他冷声道：“怎么，你想离婚？”
以往他们所有的争吵，何清都会在这句话出口之后，瞬间服软。
他以为这次也会一样，却没想到何清竟平静地说：“对。”
顾晏顿时一愣。
“离婚吧。”
何清没有转身，声音在寂冷的黑夜里，格外平静。
“我已经厌倦爱你的感觉了。”
第11章
黑夜中，顾晏看不清何清。
结婚一年来，他似乎每天都想着离婚，可当何清真正说出口的时候，他却怔了片刻，没有丝毫的开心。
他该说‘民政局’见，洒脱决绝的去追寻他的自由，可话在嘴边绕了几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半晌，才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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