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在这里,你不要,闭眼!”
到最后,我几乎慌得胡乱捂住她的伤口。
在谢静栀要扶起我时,我盯着苏芙宁,费力挣脱开了她的手。
她面色顿时惨白。
除了红色,我眼里再没有任何颜色,极致的恐惧席卷我的全身。
苏芙宁会死,会像爸爸一样彻底离开我的世界!
别扭担心,爱恨对错,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我这才悲哀地认识到,没可能了。
我那样喜欢一个苏芙宁。
将她满满当当地塞进心里,经年累月生根发芽,动弹一下都要痛不欲生,那点喜欢一分一毫都挤不出来给别人了。
自少年始,自老去终。
只要苏芙宁能活!
只要她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她上救护车的。
苏芙宁紧紧握着我的手,片刻都没松。
这是她第二次问我:
“沈问越,什么是喜欢?”
还没等我回答。
她留恋看着我,像是再不说就来不及了,自谢自道:
“喜欢是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反复惊醒,却发现四周没想见的人,只有那点惨白的月光,发现连触及都成了奢望。
“是想拿命犯险来博取同情,满心期待也只是病房里冷冰冰一句『他没来』。
“是反复看合照发呆到深夜,忍不住发过去的几条信息,甚至连后知后觉的那点美好回忆都珍惜得要命,对做的蠢事悔之不及。
“是因为他一句话就拼命往上走,夏夜迫不及待奔向的那个人。
“是心照不宣,嫉妒酸涩,余光频频。
“沈问越,是你。”
没人规定付出了一定要有回报。
“苏芙宁,”我面色惨白,眼泪汹涌而出,再看不清她的脸。
一遍遍重复:
“你得活着,活着听,我说喜欢。”
谢静栀向我辞行那天,我正木然坐在医院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