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离凌递和离书那日,我正在绣春日牡丹。
他站在我的绣架前,语气平静地告知我:
"明日我便去柳府提亲。"
"卉卉与我青梅竹马,如今她已是散伎,我要迎她入门。"
我手上的针尖刺痛了指腹。
鲜红的血珠滴落在洁白的绢面上,牡丹开的更艳了。
我默默收起针线,接过和离书。
低声应道:"好。"
抬眸看他,想寻那曾经温柔的目光。
孟离凌眸光清冷,唇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三年夫妻,终成陌路。
他转身离去,衣袂带起一阵香风,那是柳卉卉常用的沉水香。
我咬着唇,掩盖心中翻涌的酸楚。
傍晚时分,孟府来了客人。
一群官家子弟簇拥着孟离凌,笑闹着去了外院。
我依照规矩,命人送了茶点,又退回自己的院落。
夜深了,外面依旧笑语喧哗。
侍女雪月蹑手蹑脚地进来,小声道:"夫人,柳卉卉在为诸位公子唱曲儿呢。"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地回了一句:"嗯。"
雪月急切地说:"夫人,柳卉卉唱的是您与世子的定情曲啊!"
我沉默不语。
雪月又道:"世子还说,柳卉卉曲子唱得比夫人好听多了。"
我手指一颤,轻轻合上书,缓缓起身。
"雪月,去备热水,我要沐浴。"
雪月欲言又止,终是退了下去。
沐浴后,我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面容清秀,却无半分艳丽。
怪不得留不住他的心。
红烛映照下,颈间的玉佩散发着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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