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咸鱼,无论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坐在偌大的屋子里,
我豪放的坐姿和这古色古香的环境确实格格不入。
但这也怪不得我——穿到这里已经三个多月,
我至今记得刚来时这具身体的模样:除了眼尾泛红,浑身上下白得像泡透的宣纸,
连指尖都泛着青灰。好在醒来时,身边只有哭得抽噎不止的小丫鬟春儿,
和一个满脸疲惫却难掩慈爱的老头。他们见我眼神茫然,像看陌生人似的打量他们,
索性一股脑把事情全说了。我这才惊觉,自己竟穿进了正在追更的小说里。
好消息是我看过情节,坏消息是这书烂尾了。更好的消息是,我穿来的时间点,
正好卡在作者停更的地方——坚强小白花女主刚和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历经磨难在一起,
至于往后会不会再生波折,谁也说不清。而我这具身体,
说出来能吓自己一跳——竟是书中排到四五六七八号的女配柳素素。戏份不多,
却足够作死:在女主面前当跳梁小丑,给人家制造麻烦。原主家里只剩一老一小,
最后祖父为保全家族和孙女,只能主动退隐,再不碰政务。虽说明君圣上开恩,
允他们留京安享晚年,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因为原主犯的错没触及律法底线。
官场暗潮汹涌,祖父本就权轻,谁又敢说,这份恩准不是看在别的什么面上?我穿来的契机,
是原主在自家鱼塘喂鱼时“不慎”落水。被捞上来时人就没气了,而我,
不过是在现代家里睡了一觉,睁眼就换了天地。如今我这条咸鱼,
醒来后过了三个多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说是见机行事,不如说是在观察风向。
虽知大致情节,可后面是断章啊!谁晓得会不会突然杀出个番外情节把我噶了?
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倒是顽固。每次想翘二郎腿,总觉得胯骨被无形的线牵着,
大概是古代女子那套“端庄”规矩刻进了骨子里,容不得半分奔放。日子其实挺滋润,
爷爷疼,有人伺候,搁现代我能开心到原地后空翻。可惜啊,这是吃人的古代。“素素呀,
”眼前佝偻着背的老人家,是我穿来后唯一的亲人,“祖父年岁已高,你爹娘走得早,
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咱爷孙俩相依为命。”他浑浊的眼睛望着我,
带着化不开的愁绪:“虽说你得罪了摄政王和王妃,他们没过多追责,
可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家里金银够你吃穿,可你一个女子,我又没教过你才学经商,
我走了,你一个人可怎么活?”“祖父……”我怯怯地喊了一声。相处三月,
老人家的疼爱做不得假,哪怕这份疼惜本是给原主的。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掌心带着老茧的温度:“我也不想逼你,可你若再不愿谈婚事,祖父真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这双手压得我心口发沉。他说的是少将军唐家的亲事。当年唐家受过柳家恩惠,
如今柳家没落,唐家却重情重义。祖父想着自己百年后我能有个依靠,便提了这事。
唐家老爷子也有意,说他家三小子虽是嫡出,名声不及长兄长姐,却也是才学出众的人物,
至今未娶。祖父对这安排满意得很。可问题是,对方都上门三次了,我每次都装病躲了过去。
“祖父,我……真想陪在您身边。”话里几分真几分假,连我自己都分不清。
“你也知道,我掉河里后像换了个人,琴棋书画全忘了,女红更是缝个扣子都能扎到手,
说话行事粗鄙得很,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抬着头,
眼里噙着泪——大半是装的。作为现代社畜,别说弹琴写诗,我连十字绣都绣不明白!
这话倒是掏心窝子。“这都无妨。”老人家眼里陡然亮起光,往前凑了两步,
“人家不求你多才多艺,那些活计自有下人做。”理是这个理,可我心里膈应啊。
穿来三个月就要跟陌生人结婚?我在现代连恋爱都没谈过!果然,
老天爷从不让咸鱼安稳躺平。可老人家没错,他不过是想让我往后有靠。
我不过是个占了人家孙女身体的不速之客。想到这儿,我眼眸暗了暗:“好吧,那就见见?
但他若看不上我,或者我不喜欢他,您可不能跟唐伯父强人所难。”“自然!
”祖父语调都轻快了,“虽说婚姻大事由长辈做主,可若对方品行不端,
我断不会让你跳火坑。唐家那小子我见过,你定会满意,他对你也很有兴趣。
”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我却觉得压上了块更大的。不想嫁是真的,
可这年代哪有女子自由恋爱的份?祖父虽已退官,却因清廉名声在外,
我的身份总归比寻常民女多些选择。罢了,见一面也好。只要他看不上我,
这事自然不了了之。送走祖父,我望着陌生的房间发呆。
现代的日子像褪色的旧照片:吃不完的预制菜,熬不完的夜,重复到麻木的工作。来这儿后,
老人家怕我吃不好睡不好,变着法儿疼我。就算原主再任性,他也从未想过舍弃。
若是原主还在,怕是也会被这份爱焐得软化几分吧?更何况,我从未体会过这般隔代亲。
若见一面能让他安心,这笔买卖不亏。“春儿,来帮我梳妆。”我朝门外喊。
一道娇小的身影快步跑来,正是春儿。刚醒时她哭得抽噎不止的样子,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她浅浅笑着,态度恭敬。我坐在铜镜前,
忽然笑出了声。“**笑什么?”春儿一脸疑惑。我透过镜子看她:“没什么,
想起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让人……想欺负欺负。”“啊?那小兔子定是极可爱的。
”春儿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这具身体,倒是被不少人疼爱着,哪怕有些爱是出于尊敬。
“帮我打扮得素净些,”我说,“我要去见个……陌生人。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定义那人。“**天生丽质,怎么打扮都好看。”春儿打趣道。“嘿,
敢取笑你家**?”我眯起眼佯装生气,“信不信罚你掌嘴?”“啊不要!
”春儿夸张地后退,捂住嘴,“我一定把**打扮得平平无奇,用上毕生所学!”玩笑间,
铜镜里的少女已换了模样:青绿色的襦裙,简单的发髻只簪了支碧玉簪,
妆容淡得像蒙了层薄雾。走向大堂的路上,我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那少将军听说从小随父学武,年纪轻轻就征战过,虽没什么大名声,也算有些成就。
可他为何要娶一个家道中落、名声还不好的女子?情节里,
原主跟着孟家**给摄政王王妃使了不少绊子,孟家倒台后,京中贵女少爷们躲我都来不及,
生怕沾一身腥。正想着,走廊尽头一抹艳红色身影打断了思绪。高挑的身材,利落的马尾,
少年人独有的清隽气质。虽只露侧脸,却已足够惊艳。“啧啧,这颜值拍下来能当壁纸了。
”我看得入神,心里话都秃噜了出来。对方闻声转头,视线撞进我眼里,
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姑娘方才说什么?”俊朗的少年音,像碎玉敲在清泉里。
“妈妈呀,连声音都这么好听?”我手忙脚乱扶住柱子,一脸震惊地瞪着他。
他像是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愣了愣才拱手:“唐突姑娘了,在下唐承宇,
今日随家父来拜访柳**。”“哦——原来是你。”我上下打量他,越看越觉得奇怪,
“我就是柳素素。院中突然出现陌生男子,难免失态,少将军莫怪。”“无妨。
”唐承宇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我,带着审视,“倒是在下眼拙,没认出柳**。”也是,
如今柳家门前冷落,除了他,谁还会来?“我本就相貌平平,认不出也正常。
”我转身望向院中,那里除了我架的烧烤炉,再无特别,“少将军方才在看什么?
”“看那石头围起的圈子,上面放着像网又不是麻绳编的东西,有些好奇。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里带着求知欲。“就是个烤炉,上面铁网能烤肉烤年糕。
”我走到炉边的小木凳坐下,回头看他,像看个等待摆拍的模特,“试试?”他沉吟片刻,
走过来坐在对面,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和炉子,像在研究什么新奇玩意儿。“麻烦柳**了。
”他轻声道。我摸了摸铁网,还有余温,便喊春儿拿些木料、糖年糕和饴糖。清洗铁网时,
总觉得他的目光落在我发顶,烫得人浑身不自在。“少将军爱吃甜食吗?”我低头问。
“不爱,但能吃。”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点说不出的磁性,听得我心尖发痒。
我忍不住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他眼里。阳光透过廊檐洒进来,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子,
晃得人移不开眼。他忽然勾了勾唇:“**似乎……对在下的脸很满意?”我坐直身子,
不假思索:“嗯,你很好看。”这话倒是真心。唐承宇被我直白的回答逗笑了,
朗声道:“柳**,和家中长辈说的,不太一样。”上一秒还带笑的眼,
下一秒就多了丝探究,像在看什么有趣的猎物。“落水后忘了前尘旧事,性情大变也正常。
”我迎上他的目光,没在怕的。“确实有所耳闻。”他饶有兴致地打量我,
“全城都知柳**的事迹,少将军就不怕惹祸上身?”我一边说,
一边把烤好的糖年糕放进空盘。“与传闻出入很大。”他不置可否。
“那少将军现在怎么想?”我把盘子推过去。“柳**很有趣。”他拿起筷子,
动作不急不躁,连咀嚼都透着斯文,“不过家长之命,在下没什么优点,就是听话。”呵,
狐狸。我心里冷笑。“少将军看着可不像听话的人。”“那柳**怕是看错了。
”他打断我的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在下出了名的听话。”我没再接话,
只看着他吃完最后一口年糕,放下筷子,双手抚膝坐正:“很好吃,年糕无味,饴糖清甜,
相得益彰。”他轻掩唇角,“多谢柳**招待。”“举手之劳。”我停下动作,
“偌大家宅,若连块年糕都算招待,传出去才让人笑话。”“还望少将军莫嫌怠慢。
”说这些文绉绉的话真累,要不是怕失了礼数,被人抓把柄,我才懒得装。“承宇,
你与柳**在聊什么?”背后传来温文尔雅的女声,祖父正陪着一对中年男女走来。
唐承宇起身行礼,我也跟着起身。“世侄见过柳伯祖父,见过父亲母亲。”他动作标准,
不愧是将门子弟。“小女见过唐世叔,唐夫人。”这些日子恶补的礼仪总算没白费。
行完礼,我赶紧扶住祖父的胳膊。“看柳**和犬子聊得投机,倒没打扰你们吧?
”唐世叔笑着打趣。他身姿如松,哪怕穿着常服,也掩不住一身筋骨。和唐承宇站在一起,
倒像两株并立的青松。我垂下眼睫,小声喊:“爷爷。”“哈哈,莫要打趣她了。
”祖父拍了拍我的手背,“小姑娘家面皮薄。”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演技,
不去唱戏可惜了。唐承宇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怕不是看穿了我的伪装。也是,
前一秒还直勾勾盯着他看,下一秒就装成受惊的小兔子,换谁都觉得奇怪。
我假装没看见他的目光,反正脸皮厚,不怕看。“好了,不打扰柳伯休息了。
”唐夫人笑意盈盈地拉了拉丈夫的衣袖,“今日叨扰许久,我们也该回去了。
”一番寒暄后,唐家三人告辞。临走时,唐承宇转身看了我一眼,目光里的玩味毫不掩饰,
我也毫不避讳地回视,带着审视。该死的“听话”!这说明他打算遵父母之命,和我成亲。
这事儿透着诡异。情节里,柳素素和唐家根本没交集。唐承宇的长兄娶了尚书之女,
家世相当,而我一个没落家族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他?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回到房间,
**坐在榻上,脑子乱成一团。没权没势,斗不过人家,可也不想坐以待毙。
春儿看我愁眉苦脸,在一旁急得直啃手指头:“**,要不咱们再装病?
”“装病能装一辈子?”我揉了揉眉心,“得出去打听打听消息,情节都是围绕主角转的,
我这小配角的戏份里,肯定漏了不少细节。”我只想当条咸鱼,勾心斗角没那脑子,
科考经商没那本事,能守着祖父和家底安稳度日就谢天谢地了。可若这少将军是个干净人,
不掺和官场,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今日一见,唐承宇绝非善茬。
一个没绯闻、家世好的帅哥,说要娶一个声名狼藉的落魄千金?将军府不缺钱,
也不缺联姻对象,图什么?“春儿,你知道少将军的事吗?”我问。
春儿挠了挠头:“听采买的小厮说过几句,不敢多问。唐将军就一位夫人,生了两子一女。
长子文武双全,走的文官路,娶了尚书千金,既是青梅竹马,也算门当户对。
这幼子从小就少见人影,传闻他想走武官路,可没什么建树,将军似乎也不怎么管他。
按说长子从文,幼子习武继承家业才对,怪得很。”“都是唐夫人生的?”“是的,
唐将军从未纳妾。”春儿点头,“长子二十三岁,长女二十,幼子十九。”年岁没问题,
可直觉告诉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春儿,能不能想法子打听下少将军的喜好和常去的地方?
”我望着屋檐,“钱从我私库里出,别让祖父知道。”我从妆奁里取出个靛蓝色荷包,
上面缀着两粒蓝琉璃珠子,里面是这段时间攒的零用钱。春儿接过荷包塞进袖笼,
咬了咬牙:“**放心,我试试。”她走后,我努力回想情节,希望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可脑子里除了主角的爱恨情仇,关于唐家的记载少得可怜。日子一天天过,
春儿偶尔带回些消息:唐将军府受邀赏花,
没见唐承宇;他去璃阁听了一下午戏……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却让我越发不安。
唐承宇的拜帖依旧按时送到,邀约的理由得体,我却一次没赴。可这样耗着不是办法。
第三次拜帖送到时,我捏着素白的信笺,指尖冰凉。看来他是铁了心要促成这门亲事。
应邀去西湖游船那日,春儿给我选了身柳芽青的软烟罗衫,配雨过天青的百迭裙,
薄纱随风吹动,倒和湖水融成了一片。发间只簪了支翡翠蜻蜓簪,素净得像株水边的芦苇。
“柳**今日,与初见时不同。”他上前半步,掌心向上,递来一只手。手指修长,
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我迟疑着搭上指尖,他便轻轻握住,力道不松不紧,像在掂量什么。
踏上船板时,船身微晃,他腕间暗使了股力,稳稳扶住我。站稳后,他立刻松了手,
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礼节。船夫撑篙的动作稳得诡异,船身几乎不晃,倒像是练家子。
看来这船上的人,都不简单。“应邀而来,总得当回事。”我瞥了眼船中央的棋盘,
没学过棋,也知道这玩意儿不适合我们,“倒是唐小少爷,和初见时没两样。”“柳**。
”他指尖轻抚过棋盘纹路,又提起越窑青瓷茶壶,动作行云流水,
龙井的栗香在船舱里漫开,“你派人打听我。”不是疑问,是陈述。我叹了口气,
果然瞒不过。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是。”我伸手去接茶盏,他顿了顿,还是递了过来。
指尖不经意相触,不知是茶盏烫,还是他的体温高,烫得我指尖发麻。“唐少爷应该能理解。
”我捏了捏耳垂,试图掩饰紧张。“你觉得我接近你,别有目的?”他抬眸,
正撞上我被烫得皱眉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难道不是?
”我收敛表情,坐直身子。他手指在棋盘边缘轻叩,发出沉闷的声响。左手支着下颌,
眼里的情绪深得像潭水,看不清底。我攥紧裙裾,指尖泛白,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较量。
“所以?”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汤入喉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不愿。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颗石子投进湖心,“唐少爷身世显赫,有的是选择,
何必为了长辈的意愿,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端起茶杯抿了口,缓解大言不惭后的心慌。
茶雾氤氲中,他的目光牢牢锁在我脸上,像鹰隼盯着猎物。“柳**的观点很有趣。
”他忽然笑了,带着点嘲讽,“对你,或者说对你们家来说,我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理由,不够让你愿意?”船身猛地一顿,像被什么拽住,停在湖心。“我胸无大志,
腹内空空,在家陪祖父,省着点过,也能活。”我垂眸抚平袖口褶皱,
“何必去应付深宅里的晨昏定省,宴席上的明枪暗箭?”“你觉得我们有的选?
”他嗤笑一声,“柳**倒像只披着羊皮的狐狸,何必自贬?何况,
你和孟家那位被流放的大**,当初给摄政王王妃使的绊子,可不是小事。如今想避开,
是不是太晚了?”他懒散地斜倚在茶桌旁,指尖把玩着枚黑玉棋子,时不时敲下桌面,
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敲打我的神经。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事不是过去了吗?怎么又提起来!
“我……”我挤出个讨好的笑,“虽说如此,我和祖父也付出了代价。现在改过自新,
只想和祖父过平淡日子,不想婚嫁,不想变动。”“或者我直说了吧,唐少爷,
怎样才肯放弃?”我咬了咬牙,“我会跟长辈说是我的错,绝不说你半句不是。
我们可以……”“放弃?”他低笑出声,“柳**忘了我说过的话?你以为,
这事我们有的选?”他换了个姿势,前倾着身子,眼里带着侵略性:“你想做闲云野鹤,
世间谁不想?可轮得到我们选吗?”我望着近在咫尺的眉眼,眼尾微挑,睫毛颤动,
像工笔画里的远山黛。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瞳孔里的光,让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我没得选,
你是被迫。”他后仰靠在椅背上,低头看着指尖的棋子,眼里一片漠然,
仿佛在说别人的事,“说到底,我们立场一样,何不配合?”我忽然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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